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?告诉我,是谁做的?”慎王爷神情严肃,将妇人抱在怀中问道。
“王、王爷……”妇人奄奄一息的容颜上挂起一抹笑容,艰困的开口道:“我终于可以见到您了……”
“你的伤势不轻,不要再说话了。”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刀伤,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。
妇人轻轻的摇摇头,费力的道:“我、我知道我已经快不行了,我的这条命早在二十四年前就该消失的,会苟延残喘这么多年,为的就是要找机会告诉您真相啊……”她剧烈的咳了几声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“我不想再听任何有关以前的事了,等你的伤痊愈之后,我会让你走的,这几年来你受的苦已经够抵销你的罪了。”慎王爷一向冷淡的面孔突然微微的扭曲起来,仿佛正压抑着心中某种极大的痛苦。
“不……”妇人又咳了几声,挣扎着道:“我今天一定要说。杀我的人是慎忠,颜儿也是被他给掳走的。”
“颜儿被他给掳走了?”阎霄倏的蹲下身,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问道。
她轻轻颔首,“是的,一切都是慎忠做的。”
“该死,如果颜儿有个三长两短,我要他死无全尸。”他眯了眯闪过冷焰的黑眸,如风一般飞快的起身,刻不容缓的往外冲。
“等等……”妇人见他即将离去,赶紧伸出手喊住他。
阎霄犹豫片刻才停住脚步,缓缓的转过身,“有话快说,我现在没空听你们闲
话当年。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,这个女人跟慎王爷之间肯定有满深刻的关联。
“霄儿,你长大了。”妇人的唇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,满足的瞅着眼前伟岸的男子。
“你知道我?”阎霄心中开始对她感到好奇,莫非她知道他的身世之谜?
“当然知道,你是我一手接生到这世上的,也是我好姊妹的孩子呀。”回忆起那夜,妇人不自觉眼泪盈眶。
“住口!我不想再听了。”慎王爷失去冷静的低吼,阻止妇人继续说话,那一夜对他来说不但是个伤心欲绝的夜晚,也是个难堪的夜晚。
“不,我一定要说,否则水烟在九泉之下永远都不会瞑目的。”仿佛回光返照似的,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妇人,突然又面色红润,呼吸顺畅的说起话来。
“王爷,当年您常年驻军在外,您可知道水烟总是倚着门扉,满心盼望的数着您归 来的日子?即使受尽福晋的欺陵,她依然守在王府中,只为了等她心爱的男人回来跟她团聚。”
慎王爷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,这是阎霄从未见过的。
“继续说。”阎霄的神情严肃了起来,他要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秘密。
“那时王爷只是偶尔回来,便又匆匆忙忙的上战场,丝毫没有注意到水烟被福晋折 磨得如何不堪,也或许是水烟太善良了吧,她不希望王爷在战场上还因她分心,所以极尽所能的掩饰住一切,即使是怀有身孕了,也不愿用这种事让王爷操烦。”
妇人目光犀利的望着慎王爷,“王爷,您知道吗?在您班师回朝。凯旋而归时,正是水烟想告诉您她怀孕的时候,可没想到福晋竟早一步使出阴险的计谋,诱骗水烟说王爷在后院等地,然后安排了个下人去跟她相会,再带着王爷捉奸,继而诬告水烟肚中的孩子不是您的。”
慎王爷的脸色逐渐难看,下意识的抗拒这个事实,发狂的吼道:“住口!这不是真的。”如果这是真的,那么水烟不就是由他间接害死的吗?他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?不!
妇人闭了闭双眼,疲倦的道:“是不是真的其实王爷心中应该早明白了,只是骄傲与自责让您不敢承认,当初您真的是误会她了。燕娘可以向王爷保证,水烟即使到死,始终只有王爷一个男人。”
“不,不可能,这不是真的!”慎王爷突然发狂的站起来,双手按着头,濒临崩溃的咆哮着。
“所以,我不是什么小杂种,我真的是慎王爷的儿子?”阎霄与慎王爷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,他冷静得让人害怕。
“霄儿,你娘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女人,如果她还在世的话,你一定会以她为傲的,就像她以你为荣一样。”燕娘的声音逐渐虚弱,“不要犯跟你阿玛同样的错误,珍…… 珍惜……”
“大娘,您别再说了,先休息一会儿。”阎霄见她的气色突然转暗,赶紧上前揽住 她。
一抹满足的笑缓缓的爬上了燕娘灰白的容颜,“好孩子,我……我要去……见你娘 了……记住我的话……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手轻抚过他的脸,旋即颓然的放下,魂归西天。
您安心的去吧。阎霄将燕娘轻轻的放回地上,吩咐侍卫们好好的安葬她之后,冷凝了眼一旁伤心欲绝的慎王爷,咬咬牙,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他的身世之谜总算是解开了,但奇怪的是,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已经不再重要,现在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颜儿的安危,除了她之外,再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让他在乎。
他爱她,他一定要救回她,而且,他绝不会重蹈覆辙的,绝不!
***
“呵呵呵,慎忠,这次你可是真的立下了大功,竟然在那个杂种的喜宴前夕掳走他的正室,哈哈,我真想看看他在众多宾客之前丢脸的模样呢。”兰因掩着嘴猛笑,一双媚眼在夕颜的身上转着。
“哼,他们父子喜欢的女人倒是同一个类型,净挑这种既不娇艳也不丰腴的丑女人。”她趋前将夕颜的下巴猛的抬起,不屑的嗤笑了声,又狠狠地将她甩下。
“福晋,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这么做?”夕颜的双手被捆绑在身后,狠狠的坐在地上,仰望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子。
“为什么?你该是最能了解我的心情呀。”兰因挑挑眉,日光瞬间沉了下来,“自古以来,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应当,而女人只能忍住心碎,默默躲在一旁流泪,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移惜别恋,用宠爱着你的方式去宠爱别人。”
她恨恨地咬牙,“我受够了这种不公乎的待遇,我不许任何女人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幸福,就像现在,阎霄想过你的感受吗?没有,他不也开开心心的准备迎娶侧室,跟他那个负心的阿玛一样?”
兰因的字字句句仿佛针似的刺痛夕颜的心,她不否认自己的确地无法忍受丈夫迎娶侧室,将心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,可是……“若一个人对你真的已经无心,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枉然,还不如放他自由,也是让自己自由。”
“说得容易!”兰因不屑的冷哼一声,“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话,何必哭哭啼啼的跑去找那个贱人诉苦?如果你真的心甘情愿容纳另一个女人的话,就该高高兴兴的替自己的夫婿打理喜事,又怎会落到我的手中呢?”这个女人真是会说大话。
“我……”回忆涌上脑海,夕颜咬紧下唇,黯然的垂下头。
“废话少说,虽然我跟你无冤无仇,可是算你运气不好,偏偏要嫁给那个杂种做妻子,事到如今,我也只好连你一起送上西天了。”兰因朝慎忠使了个眼色,“将她绑在梁柱上,我要利用她引来阎霄,然后再一起将他们烧死。”
“是。”慎忠恭敬的应了声,旋即迅速的将夕颜拖到梁柱下,牢牢的绑紧。